今年夏天，兩米高的水馬頻繁出沒，赫然在香港各區出現，遍佈政總、警總及各分區警署。警察在水馬之間狹窄的鐵閘出入，顯得格外矮小。對市民來說，如此巨型的物件，放在警署門外已阻擋整條行人道，路人被迫走出馬路、繞道而行；今年七一時圍封會展岸邊，擋去遊客的海景；又曾圍封中環廣場空地，霸佔上班族午餐的公共空間。有人稱這為「水馬圍城」，這種香港人愈來愈熟悉的另類景物，到底打從何時出現？

水馬又有乜好怕喎?

搜尋過往報導，這種巨型水馬在 2011年開始引起公眾關注，當時國家副總理李克強訪港，警方以此水馬劃出指定公眾活動區和指定採訪區，兩年前，警方為回歸 20 周年佈防又大量出動水馬，更特意製作宣傳片水馬又有乜好怕喎? ，講解水馬的正名為「充水式屏障」，可用來阻擋衝擊途人的車輛恐怖襲擊，目的是確保活動進行，保障市民大眾和重要官員的安全。兩年過去，很明顯警方「物盡其用」，水馬還增加了保護警方自身的功能。至於水馬是否可怕，則見仁見智了。

香港水馬特別高

在外國常見的水馬高度不超過一米，用於地盤、馬路施工、大型活動場地或引導車流。款式也有分為手提式、折疊式，較特別的有新澤西式水馬，從側面看像個「凸」字，車輛失控時，輪胎會滑向下半部的斜面，減低損毀程度，並避免車輛與對面迎頭車輛相撞。外國的水馬較為低調，香港的則以突兀姿態介入城市空間。幸得市民也以想像力回應，例如在七月時，把警總外的水馬圍牆變成連儂牆，或在討論區想出各種破解之方法。

藝術家關尚智把茅台注進水馬

比起笨重的混凝土路障或鐵馬，水馬相對靈活輕巧，容易移動，隨時灌沙或注水使用。香港藝術家關尚智在 2013 年製作題為《水馬（茅台：水，1：999）》的裝置藝術，當時茅台酒被炒至天價，他則按 1 : 999 的比例用水稀釋茅台，注進水馬中，1 與 999，代表掌權者或特權階級與民眾的權力懸殊。他更邀請觀眾推倒一道水馬牆，回應胡錦濤訪港時，港府以巨型水馬隔開會展外的示威者。他憑這作品得到該屆的 Hugo Boss 亞洲藝術大獎。有趣的是，他本來想找警方所用的巨型水馬，可惜遍尋不果，卻用了內地第一款防暴水馬代替。在不同款式和外觀背後，卻有如出一轍的威權。

近日，香港藝術家楊學德在個人 Facebook 公開了一幅畫有巨型水馬的作品，蒼鬱遠山上一列藍白相間的巨型水馬，凌駕山水，無窮盡地一路延伸，是我城如今的「日常」風景。今個月至十月初，他與黃進曦舉行聯展「城外」，有興趣的不妨到訪，親睹這幅沉重而曠遠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