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矯情且資深的王家衛粉絲,《花樣年華》幾乎是每逢失意便重溫的作品。有趣的是, 每次看都會有新發現,於是每次都有新感悟,由第一次以為那是講述兩個「戴綠帽」的失意人如何愛上對方,到之後有感那可能是個關於報復的故事。曖昧不清的情節固然吸引,但張曼玉那身不斷轉換的旗袍也不得不提,有影評甚至形容為,那是整部電影中最重要的道具,因為二人的心事,早就藏於這些旗袍之中。
電影初次上映至今20年了,你讀懂旗袍裡的秘密了嗎?
在 98 分鐘長的戲中,張曼玉飾演的蘇麗珍換上了 21 套旗袍,加上被刪剪而沒有出場的兩套,全由服裝及美術指導張叔平設計,用上了他的絕版私人珍藏布料,再由旗袍師傅花上一年時間製作而成,價值總共30多萬港元。
電影中的場景來來去去只有那幾個,二人的互動也變化不大,第一次看以為同一個場景是同一天的事,後來再細看女主角身上的旗袍,隨著剪接而不停轉換,才驚覺那是代表好一段時間,蘇麗珍和梁朝偉飾演的周慕雲為了找出各自伴侶出軌線索而頻頻見面,於是兩人之間所生的情愫也變得合理。
整部電影下來,除了旗袍以外,蘇麗珍沒有穿過其他服飾,相比起沒有露臉的「周太太」,蘇麗珍顯然是個壓抑、傳統的女人。那些窄身而高領的旗袍是束縛著她的道德枷鎖,近乎無法呼吸的緊身剪裁刻畫出她是如何被困身當中。
含蓄的蘇麗珍自然是把心事都藏在最深處,張叔平則用上旗袍的花紋來表露蘇麗珍的心事。
23件旗袍未盡錄,留待大家重溫時再解讀當中意思。王家衛導演的作品就像是無底深淵,從不同角度、代入不同角色去看,甚至只觀察單一道具,都能從電影中嘗到不同味道。
有傳由王家衛執導、正在拍攝的電視劇《繁花》是繼《花樣年華》和《2046》後的第三部曲,同樣以老上海為背景。導演的美學無容置疑,且看新作會否為我們帶來同樣震憾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