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中性、無性時裝、男裝女穿、女裝男裝是時裝界重要論述。如果你看時裝的歷程夠久,根本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然而當Miu Miu 22春夏時裝展開場那個「男生」(其實是個女模)出現,就令不少時裝迷為之瘋狂,搶購當季的「女裝」。到了Miu Miu 近幾季像是2023春夏和2023秋冬女裝系列,Runway上 出現更多真正男模,卻也是「男穿女裝」……我們想問的是:男穿女裝真正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巴黎22秋冬系列中,Miu Miu 的show上出現了睽違 14 年的「男裝」,在網絡引發了熱話。早於1999 年,Miu Miu就已推出男裝,風格俏皮、優雅的花樣少年深得時裝人歡心,可惜當時男裝市場未夠大,2008年Miuccia Prada決定暫停男裝部,專注在Prada之上。這些一時文藝青年般、一時又像富家少爺、一時又像是運動小生的元素,後來也轉化到Prada男裝之上。
時隔多年,由於Raf Simons加入後,Prada男裝風格有了微妙的變化,部分死硬派粉絲對Miuccia Prada的風格表現出強烈渴求。不知道是否她老人家技癢還是因應訴求,Miu Miu天橋終於出現男模,但事後品牌鄭重聲明:「事實上,Miuccia Prada認為,討論性別已經過時了。用男裝或女裝命名已經沒有意義。Miu Miu是一個現代品牌,任何相信品牌精神的人都可以穿。任何想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人。」
事實上,用男裝或女裝命名的確沒有意義,重點不是那件衣物/配飾是否叫「男裝」或「女裝」,重點是哪些人穿著?到底如何演繹?當品牌表面「打破」性別界線,但在一些現實的操作上,又有否提供足夠的選擇,以達至真正的時尚無性別?
試想想,雖然「男裝女穿」當初由瑪蓮德烈治、Coco Chanel 、Yves Saint Laurent等人推動時,也曾受保守人士抨擊,但說到底在剪裁上、視覺上,尺碼上,「男裝女穿」都遠比「女裝男穿」容易為大眾所接受。數十年後的今天,經歷資訊革命的社會,在觀念上相信「女裝男穿」已不會被衛道之士釘十架,但卻仍然有不少困難。
男女應該平等,但男女始終有別(譬如最近跨性別運動員帶來的爭議)。在男人穿女裝這事上,筆者經驗豐富,「幸運」的是身形偏瘦,大部份中至大碼女裝都可以穿得進,甚至連鞋都可以穿到女生的41-42歐碼。排除某些胸位、肩位、腋位非常曲線的剪裁,基本上無難度。但對於那些更高大威猛,但也想穿Chanel tweed外套的男生呢?52碼女裝可不容易買到呢……(話說回頭,我也要投訴時裝店很多時不入XS碼男裝,而且還要跟女生搶!在這尺寸方面做到最Unisex friendly的,可能是Asos)
尺寸還算是一個比較客觀的因素,然後是包含審美價值的款式。像Miu Miu 22春夏的超低腰preppy款式,都是源自美式長春藤校園風,只不過經過女裝化再重回男裝。因此放在男生身上難度相對難度較低,外國雜誌包括日本《Brutus》、美國《W》都用上男模來演繹。值得留意的是,韓國版《Dazed》那個露出強勁腹肌產生的視覺衝擊,始終是最強,也是最tricky的一環——如果是有肚腩,又應不應該穿呢?
面對男穿女裝/Unisex男裝,很多人表示的疑問未必還是停留在石器時代的「怪裡怪氣」,或是對穿著者的性傾向(Harry Styles穿衣有幾姣得幾姣,他也媾盡美女,但有天他要媾仔我們也能說idfc);今天很多人問的是,男人穿女裝如何才好看。筆者綜合之下,離不開兩大套路:
1)陰陽碰撞:最弔詭的是,女裝要穿得好看其一大條件是穿著者最好 biologically非常masculine。除了上面提到的強勁腹肌男模穿crop top,譬如歐洲《Vanity Fair 》的話事人Simone Marchetti也是滿面鬚髯,所以花花、喱士、粉紅、甚至Prada大紅女裝duchess silk外套(領上有小小的蝴蝶結)都不會難到他,因為陰陽元素碰撞之下反而突出了時尚感。
相反,某些性徵不明顯、而不夠年輕的男KOL夾硬穿女裝,看上去就很似一個師奶(aunt)——從Kurt Cobain 上《The Face》封面那天,已經告訴你這個道理。
2)負負得正:強調這裡的「負」沒有「負面」的意思,只是陰(-ve)和陽(+ve)代表的女裝和男裝元素。先不說到Harris Reed那般雌雄同體到盡頭的例子,乾淨、斯文、骨子的清秀男生穿女裝總是更容易穿得好看。天橋上、IG上早有無數例子詮釋得一清二楚,無用再多費唇舌。
近年來,Valentino、Gucci、Margiela、Rick Owens 、Dion Lee、Peter Do等品牌都已將Unisex時尚闡述得十分多元化,令大眾更容易接受時裝無分男女的事實。至於那個賣內衣褲舉世聞名的品牌,卻在2020年用上一個「史上最政治正確」的「模特兒」擔任代言人,只有叫人哭笑不得——是的,即便是LGBTQ的族群之中,左膠總是忽視了「審美」和「經濟」等階級問題,筆者在此不贅(有興趣者請觀看法斯賓達電影《一年十三個月亮》,裡面有很精彩而殘酷的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