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60年代時,一系列署名”Keane“的「大眼小孩」畫作曾風靡美國,頓時讓Walter Keane成為當時商業價值極高的藝術家,就連老牌喜劇演員Jerry Lewis、女星Natalie Wood和Joan Crawford等美國巨星也委託他作畫。殊不知原來這些作品並非出自他之手,而是他當時的妻子Margaret Keane。Walter囚禁妻子長達10年,強迫她以自己的名義賣畫,後來2人離婚,而Margaret Keane 1970年也決定把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公諸於世。
Margaret Keane的才華最終能被看見,然而在藝術史的洪流中,女性可能更多的是無名天才、藝術家的靈感繆思。時至今日,愈來愈多女性的才華被看見和肯定,但她們很多時候又會被冠上「女藝術家」、「女作家」的標籤。美國藝術家Hans Hofmann評價Lee Krasner時說:「作品很出色,你不會知道這是一個女人畫的。」這句「讚美」聽起來好像有點諷刺,但也證明了在藝術面前,性別並不重要。
儘管面對各種挑戰與限制,女性一直努力憑創意和獨特的視角改變藝術界的格局。放眼香港和世界,女性在創意領域的貢獻無處不在。藝術三月,各大博物館、藝術博覽和藝廊也有不少圍繞女性主題和女性藝術家的展覽。全港唯一一位活躍的霓虹燈女藝術家陳家倫一直致力推動霓虹燈保育,更遠赴法國報讀證書課程。今年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瑞銀藝術空間和「UBS One」貴賓廳將會展出陳家倫兩件霓虹燈作品,分別以獅子山精神和青花瓷圖案為靈感,展示這門傳統手藝的多元魅力和潛力。而Art Central也會展出著名日本藝術家砂山典子的表演藝術作品《A Sultry World》、香港藝術家何倩彤的委約雕塑裝置《Shadow Boxing》、余美華以烹飪說故事的新作《Planting Tastes》等,讓觀眾透過不同媒介的藝術創作一探當代女性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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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在藝術界乃至其他領域受到壓迫,更被視為可被支配和利用的資源,如同自然環境遭到人類剝削。大館當代美術館展覽《青蛇:女性中心的生態學》從「生態女性主義」出發,以藝術探討神話、女性主義與生態議題。”Ecofeminism“並非要以女性或自然為中心,而是要打破二元對立,強調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緊密相連,唯有和諧共處才是長久之計。在經常高呼女性主義的時代,有人會說「女人要經濟獨立,要有自己的事業」。也許,真正的性別平等不是人「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而是「可以」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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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耗時7年打造的中環新地標The Henderson正式完工,建築由Zaha Hadid建築事務所設計。「Collected Light: From Legacy to Future」聚集八位不同國籍的女性藝術家,以大樓革新前衛的設計為靈感,創作出視覺藝術、雕塑、數碼裝置與流動影像等作品。Zaha Hadid以剛柔並重的設計風格而聞名,一生獲獎無數,更是首位獲得普立茲克建築獎和英國皇家建築學會金獎的女性。身為建築界中的女性,Zaha Hadid深明自己永遠是個外人,而她對此也不以為然,更指自己喜歡處在邊緣,因為她相信「成功與性別或種族無關,而只取決於你夢想有多大、你願意付出多少努力。」
其實「女藝術家」、「女性設計師」、「女作家」等標籤何嘗不是另一道枷鎖?女性希望看到的,莫過於觀眾能擺脫性別的框架,單純欣賞作品的意念和美感。1971年,女性主義藝術史的先鋒學者Linda Nochlin發表論文《為何沒有偉大的女性藝術家?》引起極大迴響。但願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不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所有創作也不會因為藝術家的女性身份而被埋沒或得到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