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Musée Bourdelle展覽 ｜《Back Side》反客為主 背起性感話語權
已經難以分辨，女性到底是喜歡被觀看的動物，還是被主流文化荼毒太深：廣告、電視節目和電影中的 Male Gaze，都把女性投射成男人的情慾對象，皮囊之下的心思意念全都無關要旨。然而一表一裡，是否永遠只能二選其一？要扭轉女人身體的話語權，時裝似乎提供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巴黎 Musée Bourdelle 的最新展覽 Back Side，就展示了一系列以背幅設計為焦點的時裝設計，告訴你女性也許喜歡被觀看，但已不介意別人怎麼看。
背後風光
學者和電影製作人 Laura Mulvey 於 1975 年的論文 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 中，首次提出 Male Gaze的概念，當中提到電影中的女性，都是以她們的「可觀性」為重點，女人的身體是一場精彩的表演，而男性就是觀眾。而事實上，Male Gaze 不僅由男性操控，女人也同樣可以透過Male Gaze 來評價女性：前年 Emma Watson 的極具爭議性的雜誌封面，就正正被控訴作為女性主義者，怎麼可能穿著性感，甚至是暴露？女性的乳房總是難以擺脫性的聯想，就連餵哺母乳也不能獨善其身，而相較之下，一片玉背更像是上帝排在女人身上的一幅畫布。不少時裝設計師也以此畫布發揮創意靈感。把焦點放到身後，也就是代表別人的凝視不再支配穿衣者的觀感，把女性從 Male Gaze 中解放出來。
在這前提下，Back Side 展覽就顯得特別有意思。時裝博物館 Palais Galliera 借用了雕塑博物館 Musée Bourdelle的場地， 展示清一色集中於背幅的時裝設計，同時更把時裝衣飾與雕塑並置對比。Palais Galliera 的當代時裝負責人Alexandre Samson 解釋，「展覽需要全方位觀看才有意義。背幅的處理是理解時裝設計的關鍵，一切關乎於視點和體量。」策展人翻查資料庫，搜羅了20年代至今的相關時裝設計。多件難得一見的大師設計，均需要「從後看起」才明白其設計的精髓：有以不同物料點綴，或透過剪裁設計將之縷空，背幅能給予設計師更大的靈活性。而展覽最特別之處，是設計跟雕塑家 Bourdelle 的作品並置，並進行對話。在場有自 Vionnet 和山本耀司手筆的設計，除此之外還有 Balenciaga、Chanel、Balmain 過往的系列，全部也以背部為焦點。
不帶肉慾的性感
在迷戀容貌的世代，後背還是一個謎，更令人心生好奇的一個謎。「那是唯一能逃過我們視線的身體一部分，」協助籌辦今次展覽的心理學家 Perrine Deprez Schumacher 強調。「看不到，部分自己也觸摸不到。背部是我們的盾牌，同時也是弱點；充滿了象徵意義，同時也是讓人幻想的對象，可是它沒有乳房的既定聯想，因此就更引人入勝。」
無數攝影作品，也聚焦於女性赤裸的玉背。不管是 ManRay 還是 Jeanloup Sieff，也透過身體這一塊以表達不同的情感。穿上露背裝就是把自己交到別人的視線之下，「別人可以觀察我們，可是不會知道他們的反應。」Schumacher 解釋。第一位敢於 1910 年，於公眾地方穿上露背裝的，正發生於巴黎歌劇院：Rita Acosta Lydig，一位來自紐約的貴客和慈善家。要是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早知道，他定必於《西部女郎》首演夜，坐在她的後方，這樣便能同時欣賞自己的劇作和Lydig美麗的身影。自此之後，其他女性也開始利用這誘惑人的武器。沒人能忘記電影 The Tall Blond Man with One Black Shoe（1972）中，Mireille Darc 身穿由 Guy Laroche 設計的露背晚裝裙：正面看黑色樽領款式非常保守；側面看卻是令人心跳加速的大膽剪裁，電影史上前所未見。Schumacher 解釋，「裙子露出了低腰的腰窩，但又點到即止，這正是裙子最有趣的地方。從夏娃起，赤裸的背脊一直令人類叩問何謂女人。所有女性時裝設計師窮一生也在嘗試回答這個問題。」
《Back Side/Dos à la mode 》展覽
日期：即日起至 11 月 17 日
地點：Musée Bourdelle, 18, Rue Antoine Bourdelle 75015 Pa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