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尾因新冠併發症去世的(Kenzo Takada),1939年出生於兵庫縣一個經營旅館的家庭。因為姐姐而對服裝產生興趣,他希望修讀時尚,但當時男孩子是不能入讀的。Kenzo先進入神户外國語大學,在某天上學途中的電車上看到一則東京文化服裝學的廣告,首次錄取男性學生。他心想:「我要去東京,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在所不惜!」不理父親反對(「男孩子是不做衣服的!」),兼職打工儲錢成為該學院首批男性畢業生,更獲得了「裝苑獎」。
Kenzo後來能夠成為了1970年代最受歡迎的設計師,鮮艷明亮色彩和自由奔放的造型改寫了巴黎時裝史,全因為他本著「沒有眼前路,只有身後身」的心情。1961加入了某東京製衣公司,但心中有更大的巴黎夢。
當時要出國很困難,他幸運地遇上了1964年,原住在六本木,因為奧運拆遷得到一年租金的補償費,於是他請了6個月假,買船票隻身到巴黎。途經香港、越南、新加坡、可倫坡、孟買、穿紅海到亞歷山卓、巴塞隆拿、馬賽,最終站巴黎。在那一個月的時間,他接觸了迴然不同的文化和風俗,令他大開眼界嘆為觀止,深深影響了日後的創作。
在初到巴黎的日子,Kenzo見識了高級訂製的世界才知天外有天。當尚有兩個月後就要回日本,Kenzo心想反正都要離開,不如畫幾幅設計稿給當地設計師看看。結果Louis Feraud的太太買了5張,改變了Kenzo的人生。最後,得到一紙聘書,他取消回日留在巴黎,建立半世紀事業。
經過聖羅蘭的成衣(ready-to-wear)革命後,昔日的「只有上流富裕階層才能擁有時尚」的舊價值觀已經動搖。目擊了1968年5月學運,Kenzo 他在自傳中寫道:「我騎著輕型摩托車到塞納河左岸的學生街區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聽到:警察要來了!小心掉石頭的學生。我是個典型不關心政治的人,對政治論爭或意識形態幾乎沒有絲毫興趣,但就連我也能親身感受到人民的憤怒。舊的價值體系在我眼前崩轟然塌。」
在這樣的背景下,巴黎對各種新事物抱開放態度、60年代年輕人力量深深影響了Kenzo,推出了年輕的人也能買得起的成衣。高田就乘住這個時勢爆出,成為全球名人。因為冇錢,他回日本籌旗買布,並將各種廉價的布料(平價棉質著物和浴衣)和花邊混疊拼接在一起,變成他簽名式的contemporary ethnicity。
三十而立,Kenzo在巴黎Galerie Vivienne開了第一家精品店(Jungle Jap),店內牆壁上或滿了手繪的叢林圖案,並舉行首次時裝展展出50套成衣。為年輕潮人而設、用拼接展現獨特的和服織物引來了法國《Elle》借來拍封面!那是巴黎首次認可日本設計師:稱呼他為木棉詩人(當時最紅的YSL,則被稱為絲綢王子)。
回想起那往法國的航程,Kenzo接下來以異國風情推陳出新:1975年的中國風、1976春夏非洲風、 然後是1977春夏希臘風……「我一直在時裝展中繼續我的航程。」 充滿朝氣與喜悅的生命力的新裝,教巴黎人精神為之一振。在Kenzo 之前,時裝展都是安靜地進行,但是他把時裝展變成了娛樂盛宴(馬戲團!)。當在電視上看到戴安娜王妃度蜜月時穿着他的白恤衫,Kenzo認為那是他設計師生涯的頂峰。在1980年代,品牌年收入達到2億4000萬法郎。經歷收購退休等波濤,2019年80歲的他還再次啟程,推出K三生活風格品牌,雖然疫症令他提早離場(JPG說K只是先行一步到天國與YSL、Karl、Sonia Rykiel開派對),但那種一往無前的精神依然不變——試將鏡頭倒轉,細看每一格:只要Kenzo怯於父親反對,或任何一個八婆潑的冷水,歷史就會完全改寫!